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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見面 幾年不見小女娃居然出落成大姑娘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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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有。”一直負責關註沈灼的侍從說,“郎君今天讓人送了枇杷給姑娘,姑娘看到枇杷就哭了,哭過之後就要來王府了。”

不是慕湛派人監視了沈灼的一舉一動,而是沈灼身邊所有近身伺候的人都跟王府有千絲萬縷的聯系,侍從只要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事情來龍去脈了。

沈灼身邊的丫鬟都很忠心,不會跟王府的人說姑娘的私事,但這種小事說就說了。沈灼哭的時候也沒避人,想知道的都會知道。

“哭了?”慕湛眉頭微皺,他年年能讓人送枇杷,也沒見她以前哭過,今年是受了什麽委屈?他揮手讓幕僚們退下,“讓姑娘來書房。”

慕湛身邊的幕僚都是後來到他身邊的,不像親衛們是看著沈灼長大的,他們之前只知道沈家七娘子是王妃養大,卻不想世子如此重視七娘子。

眾人面面相覷,其中幾人心中微動,世子年紀也不小了,遲遲不肯成親。外面都說沒人願意嫁世子,可他們這些心腹還不了解嗎?世子壓根沒想娶妻。

難得有女郎能讓世子另眼相看,眾人如何不心動?沈氏也是名聲不弱的世家,沈七娘是沈家嫡系嫡女,又是王妃親自教養長大的,足以擔當世子妃之任。

慕湛何等敏銳,只消這些人轉轉眼睛,就能看出這些人的心思,他冷然道:“別動歪心思。”

慕湛沒想在京城成親,他現在成親,只會讓自己和妻兒成為有心人的靶子。慕湛不怕這些人,也有自信護好妻兒,可他為何要多費這些精力?

大丈夫何患無妻?等自己事成之後娶妻生子也不遲。要是換了旁人,慕湛也懶得警告幕僚,但是沈灼不一樣,她要是受了什麽委屈,他擔心親娘會入夢罵自己。

幕僚們連聲道“不敢”,他們也只是心裏想想而已,不敢背著慕湛有任何動作。

慕湛等幕僚退下後,隨手拿了一本書翻開,等著沈灼過來。

沈灼隨慕七走到表哥書房,慕七推開門讓沈灼進去,沈灼在門前停步,有些不敢進去了,算上前世,她已經快二十年沒見表哥了。

她已經記不清表哥的容貌了,只記得表哥容貌十分俊美,蕭毅已經屬於難得美男子,表哥比他還要俊美。不過表哥到底如何俊美,沈灼已經記不清了。

她甚至連姨母長什麽樣都記不清了。沈灼不禁懷疑自己的重生是真的嗎?或者這只是一場夢?自己太想彌補遺憾了,所以才會有這場重生夢?

慕湛在書房等了一會,見沈灼遲遲不進來,他心中疑惑,七娘怎麽不進來?難道是想等自己出去接她?他放下書卷起身走到門外,含笑開口問:“夭夭怎麽不進來?”

沈灼在王府時,被顧王妃嬌慣得不行,慕湛雖是世子,也要讓著她。他已經四年沒見沈灼,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王府那會,他下意識地把她當孩子哄了。

慕湛說話才擡眼看到書房外的粉衫少女,沈灼今年才十四歲,容貌還沒有徹底長開,還不是她最美的時候,但已經可以看出她未來京城第一美人的風姿。

她亭亭站在書房門前,暖陽直接照在她瑩白無暇的面頰上,讓她肌膚透出了一種似玉的光澤。當她盈盈的水眸朝慕湛望來時,眼中似乎掬滿了星光。

在看到慕湛時候,她長長的睫毛還扇了扇,猶如一雙正在輕輕顫動的蝶翼,蝶翼輕輕顫動之後,緩緩地落下,遮住了那雙澄澈的清眸。

沈灼離開王府時才十歲,雖也粉妝玉琢、漂亮得驚人,但到底還是一個孩子。尤其是在顧王妃的溺愛下,她十歲還沒褪去嬰兒肥,小臉肉嘟嘟的,很是惹人憐愛。

慕湛雖生性清冷,但面對這麽可愛的小丫頭,他還是有幾分疼愛的,不然也不會在顧王妃走後,對她多有照顧。哪裏想到幾年不見,之前的小女娃居然出落成一個如此漂亮的大姑娘了。

慕湛目光微閃,對著沈灼微笑道:“夭夭都長成大姑娘了。”

聽到慕湛叫自己的乳名,沈灼只覺一股淚意湧來,她頭微微低著,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,硬生生地將淚意壓了下去。夭夭是沈灼的乳名,這乳名還是慕湛給她取的。

沈灼被顧王妃接到王府時才兩歲,之前一直病怏怏的,因此沈清並未給女兒取名,家裏一直叫她七娘。

這也是沈家的慣例,家裏的女兒在笄禮前都只有一個乳名,只是沈灼的乳名有些不上心。

顧王妃娘家是書香門第,她自小飽讀詩書,哪裏會讓外甥女叫這麽一個名字?

她考慮好幾天,才給侄女取名為“灼”,她希望侄女身體能如源源不斷地火源般康健,也希望她的人生能明亮燦爛。

顧王妃取名時慕湛也在,聽說母親給小丫頭取名為“灼”,就順口給她取了個小字“夭夭”。

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,母親不是希望小丫頭身體健康嗎?長了一片桃林不就健康了嗎?

顧王妃很喜歡兒子取得這小字,沈灼這小字就一直用了下來。不過她在沈家這幾年倒是沒人叫她,大家都叫自己七娘。

“大兄。”沈灼待自己情緒稍稍平靜後才開口輕喚慕湛。

沈灼已盡量壓抑自己的情緒,但她如何瞞得住慕湛?不過慕湛並沒有問沈灼為何會哭,他溫聲道:“進來吧。”見沈灼如此神態,慕湛猜她可能在別處受了委屈,來找自己撐腰。

沈灼低著頭跟慕湛進入書房,書房擺著十分簡單,除了放書用的書架外,就只有一張書案,連個午休用的軟榻都沒有,表哥平時不常待在這書房嗎?

慕湛將一盞清茶放在沈灼面前,“家裏沒有香露和牛乳,你先喝點清茶吧。”

慕湛還記得沈灼最愛的飲品是香露和牛乳,這兩樣以前家中常備。現在她好些年沒回來了,王府自然也不會有這幾樣東西了。

慕湛的話讓沈灼臉微微一紅,表哥真是把自己當孩子了,這牛乳還是自己小時候的飲品,她已經很久沒吃過了。

沈灼接過茶盞說:“我喝清茶就好,表哥不用麻煩了。”她頓了頓,關切的問慕湛,“表哥,你最近身體好些了嗎?”

剛才慕湛站的位置有些背光,沈灼剛才看得不是太清楚,如今這一細看,才發現表哥看起來精氣神都不錯,一點都不像重病之人。

果然當年表哥的死是另有原因嗎?沈灼捏著茶杯的手指不由緊了幾分,讓本就玉白的手指越發顯得白嫩。

慕湛給沈灼的杯子,是他用慣的烏陶,那杯子在他手中大小適中,在沈灼手裏就顯得有些大了,她要雙手才能捧著。

原本看著古拙素雅的陶器,被沈灼蓮瓣似的玉指一襯,竟然顯得有些粗陋了。

慕湛將沈灼的小動作盡收眼底,他不動聲色地將沈灼手中的茶碗換成青花瓷小杯,然後才回答道:“我身體不錯,你呢?最近身體可好?”

沈灼說:“我身體挺好的。”

她已經許久未見慕湛了,但她前世見過好幾次鎮北王,以前不覺得,現在發現表哥容貌居然跟鎮北王有七八分的相似。

鎮北王年輕時是大梁出名的美男子,劍眉朗目、英氣勇武,後來年長之後也不失帥氣,依然是個俊美穩重的大叔。

只是表哥容貌酷似鎮北王,氣質卻跟他截然不同,他氣度雍容,當成應了古詩那句“言念君子,溫其如玉”。

沈灼這些年見過不少美男子,但是像表哥這樣仿佛從書裏走出來的翩翩郎君,她還是第一次見。

蕭毅本身就是少見的美男子,不過他的風格跟鎮北王類似,帥氣英挺,並不是俊美溫文的風格。

沈灼忍不住暗暗惋惜,表哥要是身體不這麽弱,肯定會是風靡京城的美男子。

饒慕湛計謀百出,見小丫頭時地時的看著自己發呆,面露惋惜的模樣,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
他試探的問沈灼:“夭夭還有一年就要十五了吧?沈家準備何時為你辦笄禮?”

慕湛猜小姑娘可能臉皮薄,不好意思直接說自己受了什麽委屈,幹脆自己引了一個話題。

笄禮是女子一生中比較重要的時刻,很多重視女兒的人家,往往會提早一年給女兒準備笄禮,是故他這話問得也不算突然。

“笄禮?”沈灼呆了呆,才想起自己還沒辦笄禮。女子笄禮也並非一定要十五歲,但沈家慣例是給家中姑娘十五歲辦笄禮。

不過沈灼前世卻是沈家姐妹中唯一的例外,她沒有辦笄禮,因為按照前世發展,她再有幾個月就嫁給蕭毅了。

笄禮是給待字閨中的小姑娘辦的,沈灼都嫁人了,自然也不需要笄禮了。

慕湛將小姑娘一臉懵,他挑眉問道:“沈家還沒給你準備笄禮的事宜?”

“我還有一年才滿十五歲呢,不急。”沈灼回神後對慕湛笑笑說,她壓根就沒指望父親和繼母能幫自己辦笄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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